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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AA制看日本人的割勘文化

“据说日本人凡事喜欢AA制,是这样吗?”

说日本人“凡事AA制”,当然有些绝对。例如一群公司职员喝酒,如果有社长或部长之类的上司在座,一般会由上司们埋单,因为对于被称为“公司人类”职员而言,公司如家,而自己的上司好比“家长”,所以,喝酒吃饭时由“家长上司”掏钱请客,是一种等级区分上的理所当然。这大概也算是一种日本式的企业文化。

不过,在一般朋友或同事之间,则大都是以AA制为主的。甚至连幼儿园小朋友也不例外。

例如还是在女儿刚满3岁,上幼儿园不久的时候,与幼儿园里的其他小朋友相约在公园聚会。当时,只是出于礼貌与教养,我买了好几包零食,让女儿带去公园和小朋友们一起分享。但将女儿送到公园之后才发现:几乎每个宝宝都是带着零食,大家见面互相问候之后,便将所有的零食都汇总起来,小伙伴们一起吃一起玩。玩耍结束后,吃剩下的零食平均分配,宝宝们各取一份打包带回家。小孩子们虽然不懂得什么叫AA制,但因为从小被母亲教育不要给别人添麻烦,且日本人凡事爱讲究个平等,因此,这种很具备平等概念且不给他人增添经济“麻烦”的AA制习惯,也就极其自然地被“从娃娃抓起”,成为日本人生活意识的一个部分了。

AA制在日文中被称为“割勘”,据说起源于江户时代,是日文“割り前勘定”的简称。“割り前”是分摊的意思,“勘定”则是计算、算账的意思。最早在日本提出“割勘”的人,是日本江户时代著名浮世绘画家和剧作家山东京传。

山东京传喜欢出入欢乐青楼,每次去还喜欢吆喝上一大群人,但这些地方都是十分烧银子的地方,一个人付账难免承受不起,于是山东京传就号召大家“割勘”。因此,当时山东京传的朋友们都戏称这个“割勘”为“京传勘定”,意思是“京传式算账”。

这种“京传式算账”一直流传下来,在进入现代后,因为十分符合现代日本人的经济习惯而深得人心。 因为,日本社会虽然是资本主义的“市场经济”,但日本家庭却是典型的社会主义“计划经济”——日本人的灰色收入很少,大部分家庭都是一个子儿一个子儿计划着用钱。例如说日本的家庭主妇,每月拿到丈夫的月工资后,就是将一个月的费用进行计划分配:住房按揭费、子女教育费、每月生活费,每月零花钱,等等,分门别类地装入不同信封里,然后按计划取用。如此一来,对于普通人而言,大家约会聚个餐什么的,AA制就成了最不增添经济负担的方法。

而且,近年来,因为思维意识的转变,还有日本经济不景气所带来的收入减少,在不少年轻日本恋人之间,连约会都采用AA制了。例如曾经在一家叫Mynavi的日文信息综合网站上,看到过的一个网络调查。调查内容是:你们约会时AA制吗?结果有44.1%的男性回答:他们在约会时,会跟女朋友AA制。原因是以下三条:

“口袋里实在没那么多钱。”“不请客就不约会的话,这样的女人还不如不要的好。”“即使AA制也愿意约会的女子,说明她不是为了物质欲望而是真的为了爱情。”

此外有57.3%的女性也回答说她们在跟男友约会时会AA制,主要原因是:“男女平等的好。”“要人请客的话怕被瞧不起。”“不认为女人就理所当然地必须由男人请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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